小栗今晚几点睡

-是半命题作文的高三杰x大三多  

-有个女人想看就给她写了

-6k3  大概算是高中校园paro（

 

依旧献给 @上火还吃麻辣烫 

 

 

-1-

李汭燦撑着头从酒店的床上转醒，接近正午直射大地的阳光透过纱质窗帘被不讲道理套上一层柔化滤镜，凌乱的被褥在床单上翻涌成层层堆叠的波浪，扭过头身边意料之中空空如也。

虽然明显昨晚被细心清理过，但起身的时候他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留滞着些许酸胀的不适感。

李汭燦起床穿衣服时看着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龇牙咧嘴地想，男高中生确实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

 

试图在床上给男高中生讲清楚导数题两种解法的行为更加不可取。

记忆回溯到昨晚的贤者时间，李汭燦懒懒地说前两天看到他作业本里面的几道导数题解法有问题，待会要他拿来自己仔细讲一下。

他恨自己没看懂当时赵礼杰点点头乖巧答应后有些发冷的眼神。

接着李汭燦果然没等来作业本，赵礼杰从善如流地把他重新按回床上说，怎么还有力气给我讲题啊，你这样真的显得我好没用诶哥哥。

后面讲题环节自然是讲到了床上。李汭燦也又被折腾得晕过去。

 

当他伸手去够地板上昨晚无人在意被随意碰掉的手机时，终于注意到桌上端端正正摆了一碗楼下E大附属高中门口的猪肉馄饨和葱油饼。

是他还在隔壁附属高中母校上学时，每天冒着早自习迟到的风险也偏要倔强去吃的那家。

 

碗底下压着一张从草稿本边角撕下来的纸块，纸碗底的边缘在上面印出一圈淡黄色圆形的油渍。

“去上早自习了，记得吃饭，这家超好吃我排了好久的！”

熟悉又漂亮的文科答题专用行楷，句子末端卖萌一般手动用中性笔画上了一个委屈哭哭的表情。

 

勤勤恳恳耕耘一晚上还能早起去上早自习，大概这就是男高中生自带的天赋。

 

如果不经历昨天晚上，李汭燦当然很愿意接受这个给自己带早餐的乖乖学弟的卖萌。

 

 

-2-

高一今天下午的课都取消，赵礼杰在桌上摞起的书山里费劲地抽出来一本随手挑的物理五三，搬起凳子极不情愿地去操场听今年高考完衣锦还校的优秀学长讲话。

同桌和他并排拖着凳子下楼，又开始在耳边絮絮叨叨问他分科选文还是选理。

赵礼杰白他一眼，抖了抖手里的物理练习册说，哥们永远忠诚于我的偶像牛顿，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以后就别浪费时间问了。

 

他坐下后还没来得及翻开书，那个只存在于老师的口口相传中，甚至已经被一些学长学姐妖魔化的文科状元李汭燦学长，就缓缓踩着台阶站定在主席台中央。

很普通地戴着一幅黑框眼镜，简洁得像是出门时顺手从衣柜里抽出套上的一身运动服，就这样上台了。

他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引起台下一小阵笑声。李汭燦的语气很放松，声音轻快跳跃，像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放学后，问哥们几个晚上要不要老地方上机。

没说什么奋斗百天我要上E大之类的鸡汤或者名言警句，也不是公式化一丝不苟的语重心长的严肃演讲。

 

开口第一句他带着笑意问，学弟学妹们下午好，你们认不认识柏拉图。

他没带稿子，不急不缓地信手拈来，聊起希腊三贤说哲学始于惊异始于仰望星空；聊春秋儒墨道法竞相斗法的百家争鸣和西方的《十日谈》与文艺复兴，谈历史的车轮下碾过的悲喜尘埃；还有离中国地理中心直线飞行距离7777公里的遥远的冰岛，有幸得到北大西洋暖流眷顾，该什么时节去可以偶遇被称为欧若拉女神裙摆的绿色极光。

 

今天明明是阴天，厚重的云沉闷地压在大地上空。但台上的人是赵礼杰的眼睛里过于耀眼的光源。

 

李汭燦，他又把这个名字放进嘴里反反复复咀嚼。

 

赵礼杰突然戳了戳身边的同桌，他说，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啊。

同桌正聚精会神看练习册下面压着的武侠小说，没抬头，很敷衍地说，兄弟你不会真的爱上柏拉图了吧，什么跨越千年的感天动地人鬼情未了啊，泪目。

 

赵礼杰骂他一句滚，然后说，哥们可能要去学文科了。

同桌这才错愕地从武侠世界刀光剑影的厮杀里抬起头，不是，赵礼杰，你这就准备背叛偶像牛顿了吗，这才不到一个小时，男人真是容易变心的物种啊。

 

赵礼杰神色凝重地宣布，牛顿应该会原谅我，科学的尽头毕竟也是哲学。

 

他掰扯起歪理一套一套的，他说，你看，牛顿哥不也最后去研究神学了吗。

 

 

-3-

本来赵礼杰以为要揣着这点不明不白的暗恋到大学。

高三的时候赵礼杰遇到李汭燦完全是个意外。

看到暗恋三年的对象在自己打工的KTV里喝晕实在是很难忍住什么都不做。

赵礼杰怂了三年倒也没想很多，只寻思着个微信血赚，以便换个稍微不那么悲惨的方式进行单恋聊以慰藉。

他没有想到李汭燦是百分百的实干派，直接二话不说拎着他去开房。

 

典型的酒后乱性一夜情的滥俗剧情，而两个人在床上相性意外很好。赵礼杰从床上悠悠转醒，抬手看表内心暗叫完蛋，早自习都下了，待会还得翻墙进学校，今天轮到哪个老师巡查。一时间发现迟到这件事比他睡了暗恋对象还要让他心跳加速。

为了该死的偶像包袱赵礼杰还是得在李汭燦面前装冷静装高手，等李汭燦醒过来时强装镇定发出此生最大胆的邀请，问李汭燦能不能做他的炮友。

 

李汭燦其实已经准备给人封口费就当昨夜无事发生。

但是面前的男孩子提出邀请的样子太可爱，而自己也是真的有爽到。

田野后来骂他就是铁粗森别找借口行不行，你这不纯纯的色令智昏。

 

相处久了他发现李汭燦跟他自己臆想出来神化形象不太一样，或者说更有趣更令人喜欢。

不管床上床下李汭燦都是很可爱的人，混熟了会跟自己吐槽奇葩的小组作业和组员以及无穷无尽的pre，一会又言辞夸张劝他大学千万不能学法，恐吓他劝人学法千刀万剐不是开玩笑的。然后自己又莫名嘿嘿笑起来，说昨天给舍友看赵礼杰照片，舍友都一边骂他一边问到底从哪哄骗到的小帅哥。

偶尔做累了李汭燦会像森林里玩得疲惫的小狐狸，趴在自己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嘟嘟囔囔地念诗，从聂鲁达到简媜，声音缥缈得像穿过天花板从头顶的天堂降临下来，他念无数风的心脏在我们的爱的沉默上方跳动，转头哀叹深情即是一桩悲剧。然后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趁他不注意歪过头在赵礼杰肩膀上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赵礼杰每次都为了赶早自习提前离开，美其名曰为了多给彼此个人空间。李汭燦不置可否，眯了眯眼说也挺好的。

 

 

两个人称得上如胶似漆。李汭燦每次一时兴起念的诗句里随处可寻情啊爱啊，除了他们俩之间。

或者说只有赵礼杰单方面不断默默填进这段关系的爱。

 

 

-4-

炮友的好处就是两个人都互相不过问彼此身份，哪怕赵礼杰太清楚这个人是谁。

他天真地以为这段关系能维持足够久，直到那天李汭燦笑眯眯掏出赵礼杰上次落在自己外套里的学生证，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他说，哦，E大附中高三七班赵礼杰，原来是我的学弟啊。

赵礼杰想到昨天翻遍抽屉找不到的学生证，背后一冷，掉马了。

他伸手要抢，心里急得不行说，我马上成年了我是自愿的，学长能不能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

 

可是李汭燦盯着手里的学生证咬咬嘴唇，突然沉默了。赵礼杰感觉全世界的鲸鱼都要淹死在此刻窒息一样的沉寂中。

 

他终于说，“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完全不知道你是高中生吧，哪有炮友大早上五点就得消失，除非他要上早自习。总不能是男版辛德瑞拉必须在五点前离开酒店，我猜那个恶毒继母的名字是不是叫E大附中？”

“如果你说要继续当炮友的话，我会很高兴地接受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大家各取所需好聚好散。可你是认真的要和我在一起的吗。”

 

 

宛如突然溺在水里被渡进一口氧气，赵礼杰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说，“我是认真的，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学长了。”

 

李汭燦突然上前一步，摸了摸赵礼杰的脑袋，换上长辈关心后辈的语气叹了口气，“我整整比你大四岁，四年的人生经历，没有那么容易抹掉的你知道吗赵礼杰。我更有经验技巧见过更多的人，你有可能被我骗被我耍被玩得团团转。你见过的人太少，只是恰好遇到我，这对你不公平。”

李汭燦声音很平缓，仿佛置身事外说的是一段和自己无关的感情。

 

“可是我喜欢你。教政治的老柯说物物交换的前提是价值量相等，我爱你能超过那四年的经历。经济学证明这不仅很公平你甚至还小赚。”赵礼杰委屈起来似乎头上看不到的耳朵都泄气地耷拉下来，可惜现任E大附中文科第一反驳的时候依旧头脑清醒。

“我不想只和你在床上见面。李汭燦，我想被规划进有你的未来。

“我因为你选的文科，暗恋了你三年，成绩还不错，应该能和你上一个学校。或者你考研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你很久之前在主席台上说想在八月底到四月中旬挑个幸运一点的时间去冰岛看极光，你说你当时的微信名改成了see u Iceland，我有机会陪你一起去看极光吗。”

“我都考虑好了，我愿意的。”赵礼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颤抖着带上哭腔。

赵礼杰吸了吸鼻子突然反客为主，轻轻握住拿起李汭燦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然后虔诚地小心翼翼地牵着李汭燦肉乎乎的手覆上自己温暖的胸膛，他闭上眼说，“我的心跳得好快。”

 

但很遗憾李汭燦什么都没感受到，李汭燦被学弟接二连三的直球打得头晕目眩。他没想到三年前随口一提想去冰岛看极光，顺便改的ID都能被这个台下不知名的小学弟记住三年。

 

李汭燦本来只打算吊着他逗一逗这个呆呆的小学弟，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跳得更快，夺取了他剩下所有的感官。

 

 

-5-

赵礼杰翻墙的动作愈发熟练，E大和E大附属高中只隔了一条街，不管谁在聊天框里敲一个想见你，文字到拥抱的变现只隔着半小时的距离。除了赵礼杰见面的方式虽然很帅但依旧在违纪的边缘试探。

 

见面后赵礼杰会委委屈屈撒娇说今天晚自习又考了文综大卷，直接干完一支笔芯，手都写得失去知觉；那个地理选择题也贼奇怪最后改了好几个，出卷老师过于阴险居然考太阳高度角和时区计算；学理科的同桌今天放学不惜越过一栋教学楼的距离拉着他破防大骂，人类真的需要知道几秒之后滑块会不会飞出木板吗，他的愿望是在物理学的大厦被头顶的乌云推翻之前做对一次滑块木板的大题；隔壁班的谁谁压力太大崩溃哭了一上午因为突击考试被迫中断哭泣，考完了又梨花带雨无缝衔接继续哭。

赵礼杰叹了口气，能不能早点让我上大学啊这高中一天也读不下去了。

李汭燦敲了敲赵礼杰的脑袋说小傻瓜，我当年就是被老师们这么骗的。大学说实话也不是人上的，无穷无尽的小组作业和ddl。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纠缠你。玛蒂尔达当时问莱昂，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总算明白莱昂为什么回答，Always like this.人生实际上没有轻松的阶段。

 

李汭燦又问还有多久高考啊，赵礼杰说还有三十多天就解放了，他补充说这不是高考倒计时，是我光明正大不用翻墙去见你的倒计时。

 

 

也不是没被老师抓到过。有天赵礼杰翻墙的时机没找好，正面撞上打着手电筒的年级主任老张巡逻，光直愣愣打在赵礼杰脸上，世界聚焦于你。俩人就这么在月下墙边大眼瞪小眼不那么浪漫地邂逅。赵礼杰绝望地想估计负荆请罪都不能避免被魔鬼教头张主任周一挂在主席台上游行示众。

万念俱灰之际，李汭燦如同神兵天降冷不丁在墙外打个招呼，说，好巧啊张老师，您也晚上出来散步。

 

接下来的发展急转直上，张老师惊喜地询问李汭燦大学现状，两人就这样隔着墙吧啦吧啦热情地拉了十几分钟的家常顺便回忆李汭燦在高中的峥嵘岁月，张主任还不忘一捧一踩含沙射影逮着身边老实低头挨训的赵礼杰一顿狂损。

 

等张主任笑着打个招呼说不早了那我先走了，李汭燦才从墙那边安全接下自己的小男朋友，说没事张老师嘴硬心软，我说你是我弟弟快高考了带你突击一下。

 

赵礼杰揉揉鼻子想，可是为什么张主任看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宝贝托付终生给他一样。

但没敢说，他怕有张主任当坚实后台的男朋友李汭燦听完一个电话过去让他不止在主席台游行示众一个星期。

 

 

快高考那十几天，两人见面后去酒店开房做题已经变成常态。

赵礼杰那天做完一套听力，摘下耳机突然转身对在一边在给他画大事年表的李汭燦说，村上春树他老人家诚不欺我，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果然我和你再次相逢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下面你在上面，现在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李汭燦笑，停下手里的笔，伸手要摘他的眼镜，有些怜惜地揉了揉他发酸的眼睛。然后凑近轻轻贴住他的唇瓣，说小孩子一天天的别不学好开黄腔。

亲够了放开他，李汭燦眉眼笑得弯弯像餍足的猫，接上他的话说，村上春树说得对，遇到你后整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都融化成一地黄油。

 

赵礼杰朝他挥挥改完后挂着一个饱满对勾的听力卷，问听力全对有奖励吗。也不等他回答揽过身边的人，吃掉他接下来未说出口的话。

赵礼杰含含糊糊地说不要老虎，你以后就当我的森林里四处乱窜的小狐狸吧。

 

他会努力长大变成能庇护小狐狸的森林。

 

 

-6-

高考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门英语。赵礼杰打铃后交完答卷走出考场，摸出书包里的手机开机，给爸妈发完消息后第一件事是打开狐狸头像置顶联系人的小窗。

他打字说英语答得还不错，不出意外两个月后就能去E大见你。

顿了一会，又发过去一条，可是我等不了两个月了，我好想你哥哥，我们现在就见面吧。

 

李汭燦的状态栏变成正在输入，他说，我也是。

 

 

于是赵礼杰收起手机迈开腿奔跑起来，将一切用力丢在身后，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初夏裹着水汽的温软的风在他的耳边呼啸着飞驰而过。

 

天气预报信誓旦旦说这两天会有雨，但掌管地理的神这两天格外显灵怜惜附中地理全校第一，不仅高考地理大题是曾经见过的题型，甚至连着两天为他专属放晴。

他想，大概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天道酬勤。

 

赵礼杰微微喘着气赶到墙边，轻车熟路抓住墙面的凸起，踩着几个被磨得凹陷的落点轻盈上墙，转过身骑在墙的顶端。

早就被蹂躏得皱巴巴沾着不同颜色笔迹的校服外套被松松垮垮系在腰上，他低头看着另一边墙底下如约而至的李汭燦，咧嘴笑，大声说，李汭燦，我考完啦，你要接住我。

 

李汭燦仰头看着他逆着夕阳的笑，明媚得如同被泡在赤道热带小岛上的直射阳光里反复浸透。

他无奈地朝墙上喊，你小心一点啊，我在的。

 

于是赵礼杰双手压在身后熟练地撑起，曲腿准备向下跳。

校园里有些破旧的广播带着断续嘶哑的电音回荡着，声嘶力竭让大家维持秩序先回教室；身后在墙边埋伏已久的教导主任怒气冲冲追过来，嚷嚷着要抓他老实回去开会；还有刚被考场大巴运回学校的考生几个一群聚在一起，熙熙攘攘走在回班路上，兴奋地放声畅想未来交换高考完的暑假计划。

 

但是这些喧嚣都离他远去，赵礼杰背对着他们逃离整个世界，向李汭燦奔去。

他没有将命运抉择人生十字路口之类的宏大词语与今天挂钩，这只是很多个偷偷溜出去见李汭燦的寻常下午之一，就像法国大革命当天路易十六在日记里轻描淡写记录下的今日无事，仅此而已。

他很爱他，也仅此而已。

收卷铃嗡嗡敲响，赵礼杰跃起，奔向他最后一场考试的答案。

 

 

怀抱着风落下来，他跃进墙根底下在每个夏夜疯长的柔软草地，撞进李汭燦的怀里。游戏通关，下一章节新的地图终于解锁，人生下一段新的旅程也即将从此展开，他义无反顾一头撞进有李汭燦的全新未来。

 

抬头时，立体几何动点P完形填空虚拟语气逍遥游赤壁赋被一张张一份份焚毁扔进风里，冰山藏匿进海底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板块挤压火山喷发导致全世界的洋流都迷路失踪，欧若拉女神在冰岛上空挥手扬起绚烂的裙摆。

但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某个平行宇宙赵礼杰主持撰写的史书宣告断代在6月8日的下午。

 

他一直很喜欢在议论文里夹叙夹议揉进毛姆的句子，月亮与六便士是他语文答题卡八百字方格的常客。

但此时此刻赵礼杰头上没有遗世独立离群索居的皎皎明月，地上没有遗落满地的六便士，他突然想嘲笑那些文人总爱编纂虚无的意义。

 

因为他抬头看到的是此生最美的晚霞，像随手翻开地理图册的冰岛上空被染成橘红色的特别版极光。

而低头看到了他最爱的人。

 

 

-7-

柏拉图几千年前曾在雅典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说过，哲学起源于惊异。

李汭燦几年前站在高中的主席台上问台下的他认不认识柏拉图。

 

李汭燦是他的惊异，是他追溯到千年前深埋在古希腊城邦废墟里还未风化的哲学起源，是他收卷时合上笔收刀入鞘最后一道题的正确答案。

 

在千年后也是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的答案站在墙下，伸出手环住他说，我接住你了。

 

 

 

Fin.